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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秋实》(第4期)—爱歌者说
2014-01-02 09:52  

爱歌者说

姚 枚




本人家庭颇有音乐气氛,父母都当过教师,母亲能弹风琴,她的结婚陪嫁品中还有一台风琴。因此,本人从小就爱唱歌,而且五音完整,嗓子挺好。记得我在上海刚进初中一年级时,正赶上1945年抗战胜利后不久,当时的上海广播电台组织小学歌咏比赛,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,选了冼星海“黄河大合唱”的部分歌曲参加比赛。在选拔“河边对口曲”的演员时,在小学部只找到一个合适的学生;当时我个子矮小,他就让我冒充小学学生去唱了一把“河边流浪受孤凄”的“张老三”。可惜,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正式登台演出,却还是一个顶替的。当时国弱民穷,我的父亲一心把子女培养成能为国家做出贡献的“栋梁之才”,没有鼓励我向这方面发展;否则虽不可能成为杨洪基、戴玉强那样的歌唱家或王宏伟那样的著名歌星,或许成为潘长江那样的明星也未可知。

但是,我爱歌的兴趣从未泯灭,成了一个一辈子的“爱歌者”。中文的“歌”有两重意思,作为名词,是指“歌曲”;作为动词,是指“唱歌”;本人的爱“歌”,也有这两重意思。如今,我已到了耄耋之年,不免增加了“忘性”,但一些年幼时唱的好歌,至今仍能朗朗上口,可谓陪伴了我一辈子。

作为一个“爱歌者”,本人唱歌与歌唱家和歌星有些不同。歌唱家和歌星,他们唱歌主要是要演出,就必须考虑听众的感受,而且要努力出类拔萃,形成自己的风格;但作为一个爱歌者,我唱歌主要是自己爱好,因此可以不考虑或少考虑听歌者的感受;唱得好坏更在其次了。这样,我唱的歌,其方面就很广:民族的、流行的,美声的也敢喊上几嗓子;抒情的、豪迈的,忧伤的还能使自己潸然泪下;中文的、英文的,俄文的也能唱上几十首;反正,只要自己喜欢、能使自己感动,我都想学一学,也都能唱一唱。

作为一个爱歌者,我一辈子受唱歌的影响颇深,总结起来,可以用下面两句话来概括:“在歌声中健康成长”,“在歌声中享受生活”。

本篇先来说说“在歌声中健康成长”;那就是:“歌励志”,“歌冶性”,“歌助学”。

“歌励志”,就是歌曲激励自己的志向和志气。常说“歌言志”,“风萧萧兮易水寒、壮士一去兮不复返”,本人唱歌达不到那么高的境界;但说“歌励志”,却是确有其作用。根据岳飞“满江红”谱写的歌曲,是我父亲最爱唱的歌之一,也是我儿时最早接触的歌曲之一。岳飞受到当时历史环境的制约,其所作所为,在现在看,是否还能算是民族英雄,是个问题;但“莫等闲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!”,他那报效祖国、保卫人民的‘壮怀’跃然歌中,是何等“激烈”!吾侪那时年幼(1940年前后),没有岳飞的经历,不可能作出“满江红”那样的歌来言志;但当时国难当头,唱响“满江红”,就像一根小小的火柴,点燃了胸中抵御外侮、振兴民族的星星之火,一辈子都难以熄灭。后来,更多地唱起抗战歌曲。当时我父亲有一位学生在我家借住,他是从沈阳“逃难”到上海租界的“流亡者”。他经常给我们唱当时流行的抗战歌曲“流亡三部曲”,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。“泣别了白山黑水,走遍了黄河长江,流浪、逃亡,逃亡、流浪,流浪到何处,逃亡到何方?”那无奈深沉的自问;“爹娘啊,爹娘!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?”那撕心裂肺的呐喊;不仅使歌者泪流满面,也使年幼的听者心潮澎湃。我在1950年中学毕业后,放弃上海优越的生活条件、远离父母,义无反顾地去冰天雪地的哈尔滨上大学,潜意识中竟有一种回到东北第二故乡的感觉,这跟我年幼时听流亡三部曲的深刻记忆,显然有着重要的联系。“歌励志”的作用真是不可低估啊!

“歌冶性”,就是歌曲陶冶性情。其实,一个人最美好的性情就是“爱美好的事物”。人当然首先是要“爱自己”,而“爱自己”,很重要的就是要陶冶自己的性情,让自己成为“爱美好的事物”之人,让自己与其他“爱美好的事物”之人能够产生共鸣、共同陶醉;那就是除了爱自己,还要爱父母、爱兄弟姐妹、爱师长、爱同学、爱朋友、爱配偶、爱儿女、爱中华各族人民、爱世界各族人民;那就是要爱家乡、爱祖国、爱天爱地、爱山爱水、爱古老文明、爱现代生活;就是要爱文化、爱艺术,当然也要爱唱歌。

我幼时唱一首英文歌曲叫“我的家庭真可爱(Home, Sweet home)”。这首歌原是英国民歌,在英国影响广泛、家喻户晓。上世纪三.四十年代,有人用中文对这首歌填词:“我的家庭真可爱,整洁美满又安康。姊妹兄弟很和气,父亲母亲都慈祥。虽然没有后花园,春兰秋桂常飘香。虽然没有大厅堂,冬天温暖夏天凉。可爱的家庭哟,我不能离开你,你的恩情比天长。”这首歌旋律恬静亲切,乐句朗朗上口,中文填词也贴切自然;使这首歌在中国也流行起来。(值得一提的是,前不久在北京电视台播出的电视剧《娘要嫁人》中,这首歌优美的旋律贯穿始终,让人倍感温馨。)当时我家里那架我母亲陪嫁过来的风琴,已相当破旧;但我大哥颇有音乐天赋,在我母亲点拨下,仍能用之弹奏乐曲;时不时的,他双手在风琴上弹奏,同时还让我的一个姐姐站在他身后,拿着口琴让他吹;风琴和口琴奏出优美的曲调和和声,而我们其他兄弟姐妹,就一起放声高歌;虽然风琴的风箱已经有些漏风,儿童歌唱也不够准确,但当歌声响起,就像春风拂面,心中泛起甜蜜的涟漪;我们兄弟姐妹(当然还有父母)之间,建立起深厚的亲情,无疑与此有关。上大学以后,我们各奔东西,但联系从未中断。最初,我们创造了一种“连环信”的形式,由大哥发起,写信问候父母家人,寄给就近的亲人,让他添加自己的内容后,寄给下一个,最后又回到各自手中;这种连环信由于一些情况,有时会耽误一些时日,但从未中断,持续了40多年。到了本世纪初,电脑逐渐普及,当时我们兄弟姐妹都已70岁左右的高龄(我大哥现在已近“米寿”),但竟都紧跟时尚,玩起了电子通信。现在,我们都有自己的“伊妹儿”(想想挺有意思,这个“妹儿”竟弥补了本人没有“亲妹儿”的遗憾)邮箱,并都下载了Skype视频软件,经常能够相互见见“老脸”;每隔1-2个月,还在Skype上共聚亲情;其时,“我的家庭真可爱”的歌声就自然地从心底冒出来,我们一起唱歌的情景,仿佛就在昨天。

友情是另一种美好的情感。抗战胜利后,大量英美电影涌入上海。“魂断蓝桥(Waterloo Bridge)”以其凄美动人的故事,感动了无数观众;其中将一首苏格兰民歌‘友谊地久天长(Auld Lyne Syne)’作为电影主题曲。我当时年纪比较小,对电影的故事并无深刻的理解,但“友谊地久天长”这首歌,却作为一首歌颂友情的歌,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;而且也是我最早会唱的英文歌之一;后来我经常用英文和中文穿插着唱这首歌,成为一生中唱得最多的歌曲之一;唱起这首歌,小学同学略带稚气的脸,中学同学少年老成的脸,大学同学故作深沉的脸,都会涌现在面前。

      歌曲还曾经陶冶我更广泛的爱心。小时候,我们家常唱的另一首歌,叫做“天伦歌”。其歌词是:“人皆有父,翳我独无?人皆有母,翳我独无?白云悠悠,江水东流。小鸟归去已无巢,儿欲归去已无舟,何处觅源头?何处觅源头?莫道儿是被弃的羔羊,莫道儿已哭断了肝肠!人世的惨痛,岂仅是失了爹娘?奋起啊,孤儿,警醒吧!迷途的羔羊。收拾起痛苦的呻吟,献出你赤子的心情,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;收拾起痛苦的呻吟,献出你赤子的心情,服务牺牲,服务牺牲,舍己为人无薄厚。 浩浩江水,霭霭白云,庄严宇宙亘古存,大同博爱,共享天伦!”这首歌是1935年放映的电影‘天伦’的主题曲。从内容说,是对孤儿们的安抚激励,进而引入世界人民是一家的“博爱”思想。我从未看过这部电影,当时对这首歌的歌词也似懂非懂;但在歌曲优美旋律的熏陶下,在母亲娓娓的讲解中,而且加上当时儿童的好胜心,却能把歌曲顺利地唱下来。如今虽已过去70多年,我在写此文时,试着把歌词背着写,写完后,到网上一查,竟一字不差。这首歌可以说是当时的“爱的奉献”,歌词中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,“大同博爱,共享天伦!”的“博爱”思想,对我有重要的启蒙作用。当时,我们家孩子较多,而家庭条件还算殷实,所以,家中总有“佣人”,但在我的记忆里,我们都将她们当作家人对待,从未将她们看做“下人”。有一位安徽老妈妈,在我们家工作了十几年,生活得亲如一家,一九四九年后回乡,还曾来上海看我们。大学毕业当了老师后,我对家庭经济条件较差、而又积极向上的学生“情有独钟”,往往给予力所能及的关照;建立了良好的师生关系;有些学生毕业二三十年,还与我有经常的联系。扪心自问,当时我这么做,并没有什么私利的考虑,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情;其“基因”盖出于此歌。

      除了对“人”的爱之外,歌曲还陶冶我对“大自然”的爱。当时我家还常唱一首郑板桥的道情《老渔翁》:“老渔翁,一钓竿,靠山崖,傍水湾,扁舟来往无牵绊。沙鸥点点清波远,荻港萧萧白昼寒。高歌一曲斜阳晚,一霎时波摇金影,蓦抬头月上东山。” 这首《道情》是郑板桥在江苏小调的基础上填词而成,是其在厌倦为官生活后的自觉自悟;但对当时的我而言,却陶冶了我对“大自然”的爱。当闭上眼睛,轻声唱起曲调悠扬婉转,委婉动听的“道情”,那山崖、那水湾、那扁舟、那沙鸥、那荻港、那波摇金影、那月上东山,而自己好像就是那个船头垂钓、高歌一曲的渔翁;这是怎样一幅和谐动人、“天人合一”的画卷啊。我长大以后,酷爱旅游;几十年来,不仅踏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,而且还到过亚洲、欧洲、美洲、大洋洲、非洲五大洲 20多个国家,仔细想来,其最早的动力可能就是这首“道情”给我的启迪,正是它激发起我想享受大自然赐给我们的美景的浓情,一发而不可收拾。

再说说“歌助学”。其实,“歌励志”,“歌冶性”,让我们学会做人,也是歌助学的一个方面。但歌曲还可以在学习中帮助我们;例如歌曲帮助我们了解世界、了解历史(这方面内容很多,可以另文书写);这里想要说的是,在改善外文发音方面,本人得益于歌唱匪浅。本人在初中开始学英文,同时开始学唱英文歌;上大学后,改学俄文,就唱俄文歌。工作以后,我并没有出国留学,(只是有几次出国参加国际会议),口语训练的机会很少。但几次与欧美人接触,没有交谈几句,对方就说,你的英文不错啊!在哪里学的?前几年到泰国、越南旅游,近年来在北戴河海滨,会遇到一些俄国游客,我又开始用四五十年前学的俄文与他们“搭讪”;居然也得到他们“夸赞”;一次两次,还以为别人恭维,次数多了,就不免沾沾自喜,也深感,真是唱外文歌给自己带来了好处。我这么说,不免有“王婆卖瓜”之嫌,但这瓜还真很甜。改革开放以后,我重新捡起英文,并且在我二女儿4-5岁的时候,继而在我外孙子4-5岁的时候,就教他们学唱英文歌,为他们打下英文发音的基础。现在,我的二女儿在欧洲工作,一些人不相信她是在中国长大的;她大学毕业在国内工作时,利用业余时间教一些学龄前小孩学英文,也买唱英文歌的“瓜”;她教过的孩子中有好几个大学毕业后出国学习或即将出国学习,见到这位“小老师”,还记得当年唱英文歌的情景,认为对他们的英文发音很有好处。我的外孙子现在新加坡上大学,在入学英文面试时,面试老师当场表态通过;这些当然与他们后来的经历有关,但显然与吃我这个“王婆”卖的“瓜”、打下良好的基础有关。所以,如果哪位读者,家有小孩初长成,不妨试着给他们“吃”我卖的“瓜”,肯定也会尝到甜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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